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死亡是笑的艺术

1998-03-11 来源:中华读书报 尹承东 我有话说

1996年12月,墨西哥著名诗人、散文家、1990年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奥克塔维奥·帕斯长期居住的寓所不幸失火,房舍大半被毁,部分图书和艺术品遭劫,所幸的是诗人安然脱险。然而,此次火灾在精神上给诗人以严重的打击,又兼已逾80高龄,所以身体每况愈下,到1997年8月之后,便处于完全养病状态。此年11月11日至12日,墨西哥和世界其他各地便传出了帕斯去世的消息,此一消息甚至在电视台播出,且说是消息来源于接近帕斯的人。但是,仅过了四分钟电视台又播出另一条消息辟谣,说帕斯没有死,并且请求原谅。围绕帕斯的死很是热闹了一阵。

这种沸沸扬扬的局面,逼得个帕斯不得不从病榻上打电话通过电视台新闻节目辟谣,帕斯说:“要我死的人竟是如此迫不及待,我感到深深的遗憾。他们应该冷静点,有点耐心,以便了解到我何时能够死。我认为我死不了,因为一个人死要死得是时候。人要笑着死,笑在人死的时候是必不可少的。那些传播死亡人类不幸预兆的人是永远不懂得微笑的。我要告诉他们,他们应该学会的不是死亡的艺术,而是笑的艺术,是微笑的艺术。”

接着,这位《孤独的迷宫》的作者又以坚定的声音说道:“死亡的艺术是悄悄地玩捉迷藏游戏的艺术。所以,我们应该学会捉迷藏的艺术,这是一种人们之间的微妙的艺术,也是一种非常困难的艺术。”在回答“24小时”新闻节目导播和主持人的问题时帕斯说:“我感到身体状况不错,可以说相当好,甚至可以说好多了。但是,我的病依然很麻烦,这种病是长期的,而且很难治。幸好我有许多好朋友,使我病中的日子容易打发,痛苦也减轻了许多。”

当主持人问他近期还有没有创作活动的时候,帕斯回答说:“我干活很少,但还在工作。我做些事,特别是为了分散精力或消遣一下。就是说,我只做那些值得做的事,不是人们经常注意的那些事。我要做的事比他们关心的事更深沉,更秘密。”

据悉,帕斯目前仍在疗养所里接受放疗。顺便告诉读者,这位百科全书式的作家,“不但精通西方哲学、文学和历史,而且在心理学、伦理学、语言学和人类学的研究方面也有很高的造诣。”此外“他崇拜古老的东方文化,对老庄、周易、佛经等都有很深的了解。”对唐诗宋词可说到了痴迷的程度。往昔他译过李白、王维、苏轼等人的作品。到了1997年7月,也就是在他病倒的前夕,他居然在哥伦比亚《时代报》副刊《星期日读物》把个李清照介绍得淋漓尽致,差不多用翔实的资料写了个李清照小传,并且翻译了李清照的五首诗词附在后面,使人不能不想到一位评论家的话:“帕斯是个无国籍概念的人,在他的眼里,凡是世界上有的都是我的。”

这样的一位学者,以微笑对死神便没有什么奇怪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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